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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章 冤家路窄

第五百九十一章 冤家路窄 (第1/2页)

雪歌依然不看凌飘,只是放眼看着蓝天,良久才低低的声音说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如今想来,终我一生,最可贵的便是你我姐妹。想当初,虽是轻狂年少,却能仗剑岷山,无忧无虑。”
  
  凌飘闻言,泪流满面,紧抱雪歌,伤痛至极:“阿蜃,我自幼离父离母,经历无数苦难,饱受无边孤独,你我夫妻十五载,是我一生最好韶光。”
  
  雪舞眼望凌飘,心生恻隐:“姐姐好生糊涂!人活世间,便是残与被残!身为女人,尤其要被残到极点。姐姐得见姐夫,已是百年难遇。享受真爱,免却伤残,何其幸运?怎能身在福中不知福?”
  
  雪歌半昏半迷,只觉又回到无忧无虑的儿时,口中轻吟:“六月海螺雪,飞花泻玉暖。岳箫飞筝伴,雪歌雪舞缘。艳阳凌空秀,积雪浮云端。夏雪漫空远,触手似花旋。”
  
  言毕,头一歪,气息全无。
  
  凌飘泪流满面,含悲隐痛抱起她,运气于掌,为她护体。
  
  回至岳睦陵,岳箫、飞筝均是中毒未醒,雪歌更是几乎没了呼吸。
  
  雪舞泪流不止,半晌才哽咽出一句:“不如瞒着父母,将姐姐葬在雨花山。有祖父母相伴,想来也不会太孤单。”
  
  凌飘闻听此言,往日温和丧失殆尽,护住雪歌,望向雪舞,双目喷火:“你急什么?等我死了,你再埋她!”
  
  雪舞激将得逞,心下如愿,脸上冷笑,一片漠然:“你死你活,可是不归我管!你才知道着急?当年她追你数载,你可是冷着脸爱搭不理!她好容易如愿嫁给你,自认夫妻恩爱,你却为莫须有小事,无端猜忌!我看她生不如死,死了干净!”
  
  凌飘只是不理,双手护住雪歌背心,源源不断输入“空明真气”。
  
  阿龙夫妻偷眼观瞧,猜不透此种情由,更不敢良言相劝。
  
  仔细探视岳箫伤势,阿龙缓言说道:“定是塞克阴险,乘着岳箫祭祖,率众背后施毒。岳箫本就深受重伤,自是猝不及防。只是不知,塞克与岳箫有何深仇大恨,非要处心积虑,斩尽杀绝?”
  
  雪舞沉吟一回,终于道出原委:“塞克便如他的‘霸王金翅蝶’,变幻无穷。依我看,他未必是什么北夏人,定是北鞑奸细。据外祖母说,他青年时假扮英雄豪杰,与我祖父岳睦以及剑仙结交,他的最终目的,定是为了“三墓兵法”。”
  
  阿龙闻言,如有所悟:“是了,及至他谋而不成,抢而不得,便与你祖父、剑仙反目为仇。自此他心性大变,勾结博桑,祸乱东吴。”
  
  雪舞连连点头:“哪料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博桑得势,刻薄寡恩,卸磨杀驴,将塞克扫地出门。塞克恨意难消,发愤图强,创下金塞门,蝎、蛇、蝉、蛛四魔头都是他一手造就。”
  
  阿龙心念一转:“如此说来,那“金蝎子”定是奉师之命,隐姓瞒名,卷土回吴,挑拨博桑,害你祖父。”
  
  雪舞微微颔首:“不错,博桑窃国,塞克又助“金蝎子”离间博桑父子,他们师徒坐收渔利。事成之后,塞克担心事败身裂,辗转赴蜀,摇身一变,做了外祖的入幕之宾。事到如今,我父终于查明真相,塞克唯恐行迹败露,想要杀人灭口。何况他又觊觎他的玉萧、玉笛,害起人来,更是不择手段。”
  
  雪舞只要提到嘉王,尤其是提到“入幕之宾”便言辞闪烁,阿龙、青荷都是陡然一惊,心中同时想到:“嘉王妃与塞克身形、动作、眼神十分相像,不知二人有何干系?”
  
  笛龙、绿芙采来香茶菜、望江南、八角莲、木芙蓉、半边莲、蛇舌草等破解蛇毒之草熬制,阿龙不敢怠慢,当即施展“劈风神功”,为岳箫夫妻疗伤驱毒。
  
  众人救人,自是不遗余力。
  
  直到次日晚间,岳箫才悠悠醒转。
  
  青荷急忙率子上前拜见:“不肖甥女,叩见舅父。”
  
  岳箫呆呆看了青荷半晌,眼中流露出舔犊之情:“真没想到,上天如此眷顾!不仅楠笛活着,又多出许多宝贝儿孙。”
  
  青荷眼中含泪:“母亲一向都好,只是记挂舅父。”
  
  岳箫望向窗外,天高云淡,轻烟袅袅,一双眼睛不尽悲哀。眼望青荷,又多了几分慰藉:“三十五年来,我一日不曾忘记萳妹,早晚我必会争取时间,见她一面。只是可怜可叹,今生已毁,物是人非。”
  
  青荷微微一笑,轻轻说道:“舅父,母亲也是日日记挂你。待此难了结,我和阿龙便要归隐,不如咱们同回南虞,去见母亲。那里气候温暖,适合人居,您在此颐养天年,自是大有裨益。”
  
  岳箫却是连连摇头:“这些年来,我自由惯了,再不喜王室深宫。在我看来,那重重宫殿,便如樊笼。”
  
  青荷莞尔一笑:“舅父有所不知,我父亲也是崇尚自由,如今正在独孤求败。他国君也不做了,一心一意编纂《南华论》。舅父去了,定将被引为知己,彼此都能多些慰藉。”
  
  阿龙看向青荷,柔声说道:“你倒能曲解人意。我答应你归隐,却未说同去悦城。我可是故土难离,箫兄不如同回蜀陵,我也正好孤独求败。”
  
  岳箫并未表态,轻轻一句带过:“好吧,再说吧。”
  
  一旁笛龙,听他们言辞伤感,不禁忧心忡忡,更对小鱼儿念念不忘。
  
  用罢晚膳,趁父母关切岳箫伤势,笛龙手持“荷香剑”,蹑手蹑脚,溜出岳睦陵。
  
  不料,刚刚奔出数箭之地,忽听身后低声轻呼:“笛龙,等等我!”
  
  笛龙听出是慕兰,不禁又惊又气,头也不回,加快奔速。
  
  慕兰见状,夺命狂追,直奔而下,哪料到欲速则不达,一怒之下,索性大呼小叫。
  
  笛龙只觉不尽惶恐:“她这般吵嚷,不要说父母家人,就连两旁路人,都要侧目相望。”
  
  无可奈何,笛龙虽然不声不响不回头,却也放慢了脚步。
  
  慕兰心中窃喜,奔上前来套近乎:“笛龙,你可否察觉,雪舞爱极了龙叔叔?她拼命掩饰,却欲盖弥彰!倒是你母亲,面对情敌,居然举重若轻,熟视无睹。”
  
  笛龙只顾头前走,闷闷不说话。
  
  慕兰急追笛龙,分外吃力,追了半天,只是落后,不由气冲斗牛:“笛龙,你怎这般冷血?你自己不开心,便非要和全世界过不去?”
  
  笛龙的声音,清清凉凉,比他的心还要冷:“是啊,我冷血冷心,你古道热肠,既然如此,还犯得着追我么?”
  
  慕兰怒极,脚下却丝毫不敢怠慢:“你那点儿伤心事,何足道焉?你娘的遭遇,你如何能比?她受难之时,比你还小,一个人孤孤单单,苦不堪言,还要不分昼夜,水下探险,就为了让你重见青天。她怀你小产,跌落粤江,整整三月昏迷。这便也罢,龙叔叔更不容易,他等你盼你认亲,一等就是九年。你想想看,九年来,你们父子朝夕相处,他明知你是他的亲子,却要天天听你叫他‘龙叔叔’,那又是何等的伤情?你却为了小小的恩怨,记恨于心,不认生身父母。简直不仁不孝,简直是铁石心肠。”
  
  笛龙无论听到什么,都是无动于衷:“是啊,我巴不得一颗心变成铁石,也省的听你在这里啰嗦!”
  
  慕兰闻言,脸色陡变,声音巨颤:“笛龙,我比你清楚!说来说去都怪舅父!他本来不是好人!抢劫人家妻子!囚禁人家孩子!还有人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一句话,跟着他混的,又能是什么好人?值得你为了他们,舍弃自己的亲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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