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冤家路窄
第五百九十一章 冤家路窄 (第2/2页)笛龙陡然停下脚步,一双冷眸,愤愤盯向慕兰,半晌之后,才冷冷说道:“我也不是好人!你跟着我做什么?”
慕兰闻言大怒:“谁说我跟着你?路又不是你修的?我回自家去,你管得着么?”
笛龙一言不发,继续前行,速度加快,再不等她。
慕兰追之不及,愤怒已极,故技重施,手腕一翻,几枚“追风菱针”,向笛龙头顶射去。
笛龙默不做声,略一低头,“追风菱针”便插入他在头上的发髻。他更对此置之不理,自顾向前飞奔而去。
可是奔出数里,又是于心不忍,终究还是放慢脚步。
于是,夜幕降临,两人一前一后,进得蒹城。
二人赌着气走过天玑府邸,又奔过数条街区,忽闻前方马挂銮铃之声,抬头观瞧,迎面驶来一队人马,起码二三百号。
笛龙陡见吴军,担心节外生枝,急忙拉着慕兰,躲至街旁阴暗角落。黑暗之中,又递给她一个包裹。
心里满是怜惜,手上动作疏离,口中惜字如金:“穿上!”
慕兰从未遭受如此冷遇,简直气急败坏,更不肯受嗟来之物,说话也是一字千金:“什么?”
笛龙冷漠依然:“打开,穿上!”
慕兰拿着包裹捏了又捏,猜出里面是软宝甲。瞬间明了,心中暗道:“自不必说,这是龙小夫人的,笛龙拿给小鱼儿用来护身。”
念及于此,不由心中一暖,说话更加强硬:“不穿!就是不穿!”
笛龙也不说话,抢过包裹打开来,直接取出软宝甲。慕兰尚自懵懂无知,就已宝甲加身。
二人正在你逼我拒,脱来穿去,一匹高头大马便来到近前。
慕兰心下一惊,抬头一看,马上端坐一人,金盔金甲金袍,一脸英气,居然是母亲给他许下的“未来夫君”——骠骑将军文真。
笛龙心中一惊,暗叫不好:“不是朋友不相守,不是冤家不聚头!”
文真陡见慕兰,眼睛一亮;又见笛龙,登时变脸,阴沉似水,十二分不悦。他不看笛龙,只望慕兰:“数日不见,我可是四处寻你。如今已是夕阳西下,你还不快快回家?”
慕兰绕开文真的马头,自顾向前走,对文真看也不看,理也不理。
文真带住战马,绕行慕兰身前,几乎低声恳求:“慕兰,平日我太忙,无暇关照你。我知你喜欢自由,你放心,只要你喜欢,我都会由着你。只是今非昔比,蒹城险象环生,你再不能任性。今日须听我话,赶紧回家。”
慕兰更是听都不听,绕过马头,继续前行。
文真忍无可忍:“慕兰,我重任在身,本来无暇分心。可你是我未婚妻子!我必须保你周全。你从前无法无天,到处闯祸,我可以什么都不说。可是今日晚间,实在凶险,你必须听我之言,马上回家!”
文真言毕,俯下身来,右手便对慕兰一把抓来。
慕兰也不答话,向左侧身一闪,飞身一瓢,避过抓袭。
万万没有料到,文真此招是虚,右手瞬间一晃,左手即刻迅疾探出,瞬间抓住慕兰前襟,当即向怀中一勾,又是一带,便已入怀。
慕兰轻功尚可,人又灵活,若是平时,满可以向后纵身,一步跃开,文真爱她至极,自是奈何不得。不料此时周边被数百御林军团团围住,退无可退,躲无可躲,一个疏忽,就被他劈手抢到马上。
文真怀抱慕兰,毫不客气,当即号令一名手下,火速送她回家。
慕兰哪里肯依?两人正在马上争执,一道白影快似骇电,凌空飘起,一记勾拳,奔着文真面门袭来。
文真大惊失色,急忙向后躲闪。没想到一躲之下,美人瞬间脱身,被笛龙劈手夺回。
文真大怒,长剑在手,立目横眉:“笛龙,我已忍你多时!今日若想活命,速速放下慕兰!慢上半步,有来无回!”
笛龙看向文真,根本不为所动:“文将军,你应该知道,你身负重任,既关照不好她,也杀不了我。不如多多顾虑自身!”
文真怒极,正待挥剑而上,忽听背后人流汹涌,心知不好,警备横生,再不理会笛龙,急速转身向后望去。
极目远眺,月色之中,无数京卫,各拿刀枪弓箭,潮水一般,奔涌而来。他们人数虽多,秩序井然,只闻齐刷刷的脚步声,更无再多喧哗。
文真心中惊疑,面上从容,喝令手下御林军:“警戒!”
笛龙、慕兰同时心道:“大事不妙!”
惊骇之间,前方一队人马,风卷残云一般冲将过来。
笛龙眼力极好,一眼看出领头的正是恶贯满盈的“猪头”嵘峥。他身侧并排三人,一个满面戾气,一个道貌岸然,一个阴鸷冷酷,却是“金蝉子”、寒浪、卓星。四顾再看,百名金塞歹徒,手持弧刀,排在阵前。再往后看,乌乌压压的蒹城京卫,不下千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笛龙看向“金蝉子”,满面杀气,手中“荷香剑”勃然欲出。
“金蝉子”急奔在马上,也是同时望见笛龙,登时“金蝉刀”在手,跃跃欲试。
无一例外,寒浪、卓星,眼望笛龙,无不都是面带刻骨的仇恨,当即便要开杀。
嵘峥的愤怒,甚至秒超“金蝉子”、寒浪和卓星三人,他同样瞠视笛龙,一张猪脸,杀机更重。
出乎意想之外,嵘峥之流本是人多势众、恨意滔天,却只是怒扫了笛龙一眼,就喝令身后京卫,继续低声有序前行,根本不曾放缓脚步。
笛龙心里暗暗称奇:“究竟什么力量,让这些奸人放弃为非作歹?看来,“猪头”必有要事在身!他虽看似猪的近亲,其脑却与猪脑大不相同,关键时刻甚能分得清孰轻孰重。”
笛龙救弟心切,顾忌慕兰安危,更能分清孰轻孰重,即便冤家路窄,即便狭路相逢,依然不愿意外横生。
万万没有料到,峥嵘、笛龙都肯咽下这口恶气,文真居然不肯。眼见峥嵘打算一掠而过,文真居然整顿军容,催马上前,一声号令,拦住嵘峥:“公子哪里去?公子如此带兵,可有君上指令?”
嵘峥盛气凌人,不容置疑:“本将军便是奉君上、丞相的旨意,前去护驾。”
文真面上一寒,心中一惊:“他所帅京师,似召集豹韬卫、飞熊卫兵马,这些将士,本该由君上掌管,直接听常乐宫侍卫长申炼的号令?他小小一个峥嵘,如何能够亲子智慧?”转念一想,恍然大悟:“此二卫乃金峰当年旧部,虽被君上夺回,必是又被收买。既然如此,峥嵘必有造反之意。偏偏君上不在宫中,岂不是形势危急?”
念及于此,文真不由满心慌急,凛然说道:“前方禁地,公子速回!君上又令,前行一步,格杀勿论!”
嵘峥早有准备,即刻掏出一物,举过头顶,大声喝令:“此乃君上的亲笔手谕,谁敢抗命,定斩不饶!”
文真当仁不让:“我一直奉命护在君上旁侧,这个手谕,我怎么从未听说?”
峥嵘微微一笑:“文将军,不怪你失职,你多有不知:君上微服在外,天玑图谋不轨,我等受君上亲命,全力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