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九章 黑骑
第一零七九章 黑骑 (第1/2页)一秒记住【书屋阁】,为您提供精彩阅读。果然,只听郑秋山爆发出一阵大笑道:“你们是来投降认罪的?这可奇了,大营在城南,你们却从城北离开,这可是南辕北辙,越走越远啊。仪王爷,我看上去很蠢么?会被你这种谎言所欺骗?”
李璲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岂敢欺骗郑家主。之所以从北门出城,是因为……是因为……是了,是因为南城不好出城,丰王李珙他若知道我们有投降之心,我二人便命丧他手了。所以我们从北门离开,便是不想被他知晓。出了城后,我们自然会绕城往南,去往朝廷大营去。现在在这里遇到了郑家主,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也不必提心吊胆的担心李珙会派人来截杀我们了。”
好容易圆了谎,李璲长舒了一口气,对自己的机智还是颇为得意的。这个理由怕是可以糊弄过去了。
郑秋山再次大笑,脸色变冷:“仪王爷,事到如今,你还说出这些话来欺瞒,可见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此处距离城已经快十里,郑某的兵马若非在此拦住你们,你们便要穿越山谷而走,永远的消失了。却还来说些不着调的理由来搪塞。当年你们便对我郑某倨傲,今日你们还是如此,可见本性难移。”
李璲变色道:“不不不,郑家主你误会了,我们确实是……”
“十二哥,莫说了。事到如今,何必还要搪塞?”李璬冷声打断李璲的辩解。
“郑家主,真人不说假话。我兄弟二人是连夜逃出邠州的,因为我们知道邠州守不住,我们不想死在邠州,所以我们偷偷的逃出来了,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想到被你们埋伏了,那也没什么。落于你们手里,要杀要剐轻便便是,倒也不用多说什么。”
“这才对嘛,还是颖王爷快人快语,敢作敢当,这才不辱没二位身上流淌着的皇族之血。二位也真是糊涂,居然跟着李珙起兵反叛,哎,这样的大罪,实在是难以饶恕啊。我郑秋山虽有心相救,但可惜也是有心无力啊。二位这罪过太大了。”郑秋山叹道。
“郑家主,不不……郑元帅,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我兄弟二人永世感你的恩德。您只消摆摆手,放我们离开,这份恩情我们兄弟一辈子都记在心里……求郑元帅你……网开一面。”李璲滚鞍下马,匍匐于地忽然磕起头来。
李璬大声喝道:“十二哥,你干什么?我等皇室贵胄,岂能给他下跪求饶?不过是一死罢了。你我起兵之日,不就已经知道会有可能是这个结果了么?”
“可是……十三弟,我……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啊。”李璲转过头来,脸上已经涕泪横流。
“十二哥,事已至此,咱们便认命吧。怕死也是要死,不怕死也是要死,那又何必做出卑躬屈膝之态?我们是什么人?他郑秋山是什么人?却要向他低头?我们即便是死了,也是大唐皇族,他不过是我李家的狗罢了。即便不是在我们面前摇尾乞怜,那也是给十八弟摇尾乞怜。也还是我李家的狗,你怎能自降身份。”李璬叹道。
李璲涕泪横流,却也知道李璬所言是实。郑秋山是不会放行的,他也没那个权利和胆量。自己也实在是怕的狠了,已经失去了皇族的体统和威严,居然给这个人磕起头来。呜呜咽咽之中,李璲缓缓站起身来。
郑秋山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他其实已经意兴索然了。刚才李璲朝自己磕头求肯时,他还心中快意。但听了李璬的话,他心中既恼怒又沮丧。是啊,充其量自己不过是李家的一条狗而已,这话虽粗俗,但却是真相。
“来人,拿了他们。若有反抗,格杀勿论。”郑秋山沉声下令道。
手下兵马涌上前来,两百亲卫没有任何反抗便被缴械俘虏,十几辆马车里的李璲和李璬的家眷也被迅速控制住。
李璲和李璬并肩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凭几名士兵上前来捆了手脚,扛着丢上一辆大车之上。
一名年轻的将领凑在策马而立的郑秋山身旁,他是郑秋山的二儿子郑冲之。郑冲之低声道:“爹爹,如何处置这两人?李光弼不是说了,但凡捕获造反的逆首,便就地正法枭首么?您怎么留了他们的性命?”
郑秋山冷冷的扫视了郑冲之一眼道:“蠢材,杀了他们?将来有朝一日,弑杀皇族之罪便是我郑家覆灭的罪名之一。李光弼用心阴险,他应该是算准了今晚他们必有内乱,王爷当中必会有人动摇逃出城外,所以才让我来此拦截,便是要让我背负上这个弑杀的罪名,老子岂会如他的意?”
郑冲之一愣,这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不禁对自己的爹爹投上敬佩的一眼。
“原来李光弼竟包涵如此祸心,这人可真歹毒。”
“哼,那还用说?他不就是担心我郑家会坏了他专权的局面么?我郑家如今是皇亲国戚,你妹子又当了贵妃,我迟早也会进京。将来朝廷上能和他李光弼抗衡的便是我郑家了,他当然不快。你没瞧见他的脸色么?那日陛下接见我时,他在旁面色不悦,忧心忡忡。呵呵,这等人的心思我可一清二楚。”
“爹爹高瞻远瞩,洞若观火,他想跟我郑家作对可是休想了。将来爹爹必能将他整的灰头土脸,教他知道这朝堂是谁的天下。”郑冲之赔笑道。
“不要乱说话,他有从龙之功,陛下对他还是信任的,起码目前,我郑家拿他无可奈何。但他想使阴招叫我上当,却也休想。想让我杀了这两位皇族王爷,他是把我想的太简单了。”
“就是,爹爹,儿子有个妙计。咱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诸其人之身?咱们将这两个家伙送回南城大营交给李光弼去,让他去杀了他们便是,将来这个屎盆子便扣到他的头上了。”郑冲之得意的道。
“蠢材,你就是不长进。咱们抓的人,倒送给李光弼去?他怎会动手杀了这两人?必是要将两位王爷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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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京城请功了。咱们岂非替他忙活了?”郑秋山不满的啐道。
郑冲之挠挠头甚是尴尬,自己还以为献上了一个妙计,结果却又是得了个蠢材的评语。
“冲之,你即刻率五百兵马,押解这两人和他们的家眷去长安,将他们献给陛下。这是我郑家之功,岂能让他人得了好处。”郑秋山沉声再道。
“可是李光弼那里,爹爹不该征求他的同意?”
“当然要告诉他,但却不是征求他的同意,他同不同意我都会这么做,谅他也不敢怎样。莫说了,快整装出发,抓紧时间。一会儿消息传到南营,李光弼怕是要插手了。”
“遵命,孩儿这便动身。”
……
丰州城南,激烈的战事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神策军的数百象骑兵出场之后,战场上的惨烈程度再一次升级。象骑兵吼叫着冲入了密集的回纥人的骑兵阵中,带来的是难以描述的血腥的践踏和屠杀。
象骑兵是真正的武装到了牙齿,除了身上披着的甲胄之外,它们的经过特殊处理过的皮肤更是坚韧到寻常刀剑箭支难以穿透。象牙尖端绑着锋利的利刃,腹部两侧的象甲上安装着薄薄的向两侧伸展的尖刺利刃。再加上最可怕的象座上的十几名手持连弩的射手。这所有的一切,将每一头象骑兵都武装成了一个移动的箭塔和杀戮的机器。
特别是当它们冲入敌阵之中后,每一头象骑兵都像是到了一处狭小的瓷器店中一般。每一个动作之后,周围都是一片如瓷器碎裂般的血肉残肢。象座上的射手无情的射杀着左近的兵马,每一头大象的周边,回纥骑兵便如一茬茬的牧草一般被切割,一片一片的倒下。
两道通道各一百多骑大象的这一次冲锋践踏,留下了一条条的血肉通道,逼得回纥骑兵不得不骇然后撤。因为他们对象骑兵居然没有任何的办法来应对。或者说他们暂时没有想到办法。
但很快,在回纥兵马中横冲直闯,尽情屠杀的象骑兵便遭受到了回纥人的反击。而这一次的反击对象骑兵而言正是他们的弱点之处。回纥骑兵在刀砍箭射无果之后,他们本能的想起了他们在草原上对付暴烈的牲口的办法,那便是绳索勾套拉拽之法。这些手段对烈马狂牛都有效,那么显然对这些庞然大物也应该是有效的,因为很多人都看出来了,这些象骑虽然凶狠,但它们一旦倒下,便再也爬不起来了。于是乎,在简单的商议之后,数十名回纥骑兵取下了马鞍上永远都备着的绳索,开始对一头象骑进行验证性的攻击。
绳索呼呼反而飞舞着,一根根的绳索飞出,有的挂在了象牙上,有的挂在了象鞍上,有的套住了象座上突出的部分。几十匹战马一起飞驰用力,象骑朝着一个方向踉跄而行。终于,因为数十匹马的横向拉拽的力道太过强劲,那象骑虽然挣脱了几根绳索,但还是不免被拉的踉跄悲鸣。
象座中的弓弩手一轮齐射,射杀了那些马背上的骑士,这才解除了危机。但这么一来,回纥人却看出了这个办法是有效的,只是出动的人马太少,没能一鼓作气将其拉翻。接下来,上百骑兵冲向了象骑,上百根绳索套上了大象,上百匹马一起唿哨用力。震惊的一幕终于发生,震天的嘶鸣声中,一头象骑兵如山崩地裂一般被硬生生拉扯的翻倒在地。漫天的尘土之中,象座中的驭象人和十几名弩手翻滚而出,下一刻,他们被回纥人的弯刀统统砍杀殆尽。而大象摔倒之后,露出了他们的唯一破绽之处,便是肚皮。那里因为有着各种需要而和普通大象无异,回纥人乱箭齐射,那象骑腹部小小的白色部分不足数尺方圆之处竟然密密麻麻射了几百只羽箭。那头大象仰天哀鸣着,然后轰然仆伏,再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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