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九节 母与子
第一百七九节 母与子 (第1/2页)“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没那么简单。”天浩注视着兽皮卷上那些已经看过很多遍的内容,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可以尝试着先从狂牙部下手,下一阶段的情报收集工作就以这个为重点。”
平俊再次站起来,垂手站在天浩近前:“如您所愿。”
“我需要详细的豕族地图,包括各个分部的村寨、城市内部结构图。”说到这里,天浩叹了口气,他扬起手中的兽皮:“这玩意儿实在太麻烦了,又厚又重,一点儿也不方便。”
早在一年前,天浩就让长风对纸张进行研制。其实他对制纸方法只有粗略的概念,知道基础原料是各种材料打散混合而成的纸浆。因为前期事情繁杂,磐石寨重点需要解决粮食等方面的问题,“造纸”这个项目也就一再拖延,现在看到记录情报的兽皮卷,让他不由得想到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麻烦。
先尽量尝试吧!实在不行,就去北方基地从老嬷嬷那里寻求帮助。
平俊一直没有搭话,他知道天浩的习惯。
“暂时先这样吧!”天浩放下兽皮,视线转移到平俊身上,他淡淡地吩咐:“十天时间应该够了,尽快把情报送回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应该不难拿下狂牙部。”
历史经验告诉天浩:一次只能对付一个敌人。
豕族是目前阶段最合适的对手。比起动辄数百万的虎族和狮族,区区五十万总人口的豕族实力不算强。他们的族人强大又野蛮,可惜不太聪明,力量层面的优势完可以通过阴谋和周密计划抵消。更重要的是,吞掉这种小规模部族不会引起注意,更不会引起大型部族的敌意。原因很简单:豕族是个特殊的存在,为了生存,他们接受过所有部族的雇佣,今天帮着我杀你,明天帮着你杀我。这种情况延续了数百年,虽然大家都认可豕族的雇佣兵身份,知道他们能征善战,但抛开各种利益前提,豕族与所有部族都是仇人。
他说得风轻云淡,仿佛“狂牙”根本不是一个部落,而是一个随便扔在荒野,无论是谁都能弯腰捡起的物件。
平俊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狂牙部是豕族的重要组成部分,人口多达六万以上,更重要的是,族长沙齿年富力强,多年来一直苦心经营。首都狂牙城高大坚固,绝非已经覆灭的钢牙城能比。沙齿对领地民众的压榨也没有铁齿那么凶狠,他的各项政策更温和,来自底层的反对幅度很小。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城主发了话,那就肯定有很大的把握。
如果不是智慧超群的英明统治者,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就把磐石寨变为城市,接连打败鹿族与豕族?
平俊的身体里涌起一股不断膨胀的兴奋。
他再次朝着天浩跪了下去。
心甘情愿,毫无保留。
天浩对平俊的态度很满意,他端坐在椅子上,接受了对方的跪拜。
这是上位者应有的样子,权力与控制并非毫无底线的亲近温和,要保持适度的距离感,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威严,在属下心里产生足够的神秘感。
即将离开的时候,平俊忽然想起一件事:“大人,我们安排在獠牙城的人发现了一个意外情况。”
天浩微笑着点头示意:“说吧!”
“上个星期,族巫大人去过獠牙城。”平俊很谨慎。
“族巫?”天浩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指的是巫源?”
行巫者是能够与神灵沟通的人物,族巫更是高级别的行巫者,平俊无论如何也不敢直呼其名。他点点头:“我确认过,消息来源没有问题。”
之所以没有当做例行信息上报,是出于普通人对巫师的敬畏。
“他去见豕王?”天浩眯起了眼睛。
平俊摇摇头:“我们的人看到族巫进了豕族人的国师府邸,他在那里呆了四天,直到离开以前,一直没有出来过。”
国师?
族巫?
这是两个称呼迥异,实际上完相同的职业。
难道是出于职业因素相互交流?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敏感时期?
天浩脑子里浮现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带着毫不掩饰的冷傲与优雅,目光冷漠。
思考了很久,他认真地说:“分出一部分力量监视巫源。不用太过紧密,不要让他发现,正常幅度的监视就行。”
“如您所愿。”
……
豕族领地,首都,獠牙城。
三十三岁的沙齿继承了来自祖辈的遗传基因。他高大又强壮,即便在豕人当中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巨人。他细腻的性格与粗犷外表差别很大,如果没有真正接触过,很难相信这居然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体。
金黄色晨光洒进窗户的时候,沙齿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他睁开眼睛,清新的空气夹杂着热意,带来了城市远处的喧嚣,撞击着耳膜,驱走睡意,重塑清醒。
卧室的房门从外面推开,母亲走了进来。
身为豕族王后,珊华其实长得很美(豕族人审美观):她身材高大,肥厚的肚皮将衣服高高撑起,发丝质感极粗……请注意,这绝对不是一句贬义的话,其实她的头发富有柔顺感,只是不怎么细,就像文明时代大号的缝纫线。
王后身上的女性特征尤其发达,极其庞大,体积相当于文明时代的篮球。
她侧身在儿子的床榻边缘坐下,微笑着问:“睡得好吗?”
沙齿的獠牙挺特别,总共有三颗,而不是像其他豕人那样的两颗。这是幼年时代牙齿发育不良引发的后遗症,牙床左边长出两颗并列的獠牙,在他三岁那年凸出嘴唇,继而分裂。异常生长导致沙齿左边嘴唇无法合拢,挤压着面部肌肉长期向上,变成一张丑陋的歪嘴。
在豕人的贵族圈里,他有一个非正式的外号歪唇男人。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吃早餐了。”沙齿笑着伸了个懒腰,他在母亲面前永远都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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