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受伤青年
第一章 受伤青年 (第1/2页)五月时节的南方清晨,天气微凉,山谷间袭来的凉风竟有些刺骨,天空满布乌云,看来又是一个下雨天。
皮阳紧了紧身上的迷彩服,抬头仰望天空,心里有些烦躁。来到这个世界已一月有余,也不知其他战友有没有活着走出那片森林。
那天,大壮身中数枪,浑身是血,却依旧牢牢拉住悬在崖边的皮阳,任凭鲜血顺着发梢一颗颗滴落在他脸上。
大壮咬着牙发出低吼,即使皮阳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让他放手,也不曾松开。
想到这一幕,皮阳心如刀割,只觉浑身气血翻涌,似有淤结在喉,只想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大肆怒吼,尽情释放心中不快。
他沿着田间小道朝着前方狂奔而去,似有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流下,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比起死去的兄弟,至少自己还活着,虽然没活在原来的年代。
不知跑了多久,来到一处陡坡,向下望去,一条蜿蜒曲折的官道盘于山坡。眼前一座大峡谷,谷间那条笔直宽阔的马道与坡间的蜿蜒官道相连,两旁整齐排列的悬崖峭壁,一眼望去竟看不到尽头。
站在坡顶,见四下无人,皮阳卯足了劲儿,将一个多月的闷气,随着一声声怒吼释放出来,直喊到声音嘶哑,声带仿佛都快要撕裂,那悲壮的吼声在山谷间来回游荡,经久不息。
他伤未痊愈,又是一路奔跑,此刻已汗如雨下,竟有些脱力,脚下有些站立不稳,顺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刚一坐下,大腿间便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皮阳赶紧松开腰带,将裤子褪到膝间,只见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已有撕裂的迹象,一小股鲜血不断地往外冒,他脱下背心,撕下一块布条,将伤口包扎起来。
包扎好伤口,看了看天色,眼见大雨快要落下,起身刚要原路返回,却见坡下山谷间,远处官道上快速跑来一男一女,着装甚是朴素,看不太清模样,只见他们形色冲冲,估计是赶着回家避雨的村民。
皮阳不疑有他,转身一瘸一拐地往村子走去。回到村子还未近屋前,远远地看见自屋内走出一位老人,身子有些佝偻,白发苍苍,满面皱纹,身着一身粗布短褐,挎着一只小竹篓,竹篓里装着几只长短不一的竹筒,腰间用麻绳串着一副木制刀架,刀架上别着一把镰刀,看样子是又要上山砍柴。
自老人从悬崖底捡回身受重伤的皮阳,除了每日照顾他,还要上山砍柴,下地务农,虽说非亲非故,但救命之恩如同再造,他早已视老人为亲人,眼看这雨就要落下,到时山里路滑,不免有些担心,也顾不得伤口疼痛,大声呼喊着吴爷爷,快速向老人跑去。
听村里人说起过,老人本名吴清河,三十岁时才得一子,发妻产子时血崩,力竭而死,儿子取名吴用,十八岁便中得举人,娶同村李家李二妮为妻,李二妮怀胎十月为吴家诞下龙凤胎,取名吴子睿,吴子馨。那时正值东京省试,吴用只身进京赶考,而后一直未归,一双儿女尚未看上一眼,便音信全无,不知生死。李二妮产后身子虚弱,见夫君迟迟未归,忧思成疾,没几年便撒手而去。
吴子睿十八那年,朝廷征兵北伐,凡年满十八的在册男子,皆应征入伍。刚过一年,县里就差人送来孙子阵亡的讣告,吴清河与孙女日日以泪洗面。见爷爷一天天老去,吴子馨心中不忍,也顾不得旁人说三道四,跑到县里做些女工以贴补家用,听说几个月前,荆州布庄大户李家来县里开了分店,李家三小姐一眼便看中了心灵手巧的吴子馨,请去李氏布庄做了长工,眼下已有两月未归。
皮阳来到吴清河身边,见吴爷爷怔怔地盯着自己,眼眶泛着泪花,岂能不知老人是想起了战死沙场的亲孙子。面对着沉浸在悲痛中的老人,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轻声唤道:“吴爷爷,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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