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是男是女
第五百九十四章 是男是女 (第2/2页)寒浪微微一笑:“我不知卓嘉什么嗜好,只知卓嘉年轻之时,便与塞主交好,那时我还当‘塞主’是男非女,没看出他二人端倪。及至十八年前卓嘉败北,前来桂国投靠,引荐之人就是‘塞主’。陶然是女人,比我心细,发现二人神神秘秘。偷偷打探,这才发现,两人背地里居然亲如夫妻。从那时起,我便对‘塞主’身份生疑。只是干系重大,我不愿轻易说出去。”
“金蝉子”闻言惊诧至极:“此事果然奇异,当真不可思议!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我敬畏‘塞主’是师尊,是尔唯命是从。可寒浪先生,你因何对她敬如上宾?”
寒浪连连摇头:“说来惭愧,枉我年过半百,纵横半生,却识人不淑,白白受人所用。早年‘塞主’文才武略,智勇双全,深得陶然敬服,后来陶然能够入宫、得宠、立后,全靠‘塞主’运筹帷幄,出谋划策。我甚至曾因此对‘塞主’妒意大生,后又感激不尽。现在想来,确是她居心叵测,利用陶然,旨在控制桂地。说到底,陶然还是为她所害。我虽满心怀恨,却糊涂蒙了心,素来敬她文治武功。这十八年来,一直未能想明白。直到前日,发生一事,我才幡然醒悟。”
“金蝉子”急问:“究竟发生何事?震动了寒浪先生?”
寒浪的声音满满都是恨意和悔意:“我一直揣摩不透,卓星险恶,丞相、金协因何毫不生疑,反而待之亲厚?甚至甘冒奇险,十数年隐匿于相府。”
“金蝉子”若有所思:“不错,我也对此深深质疑。”
寒浪一脸恨意:“昨日我无意间听了些机密,才破解其中的奥秘。”
“金蝉子”大惊:“先生究竟听到什么?”
寒浪长叹一声:“这些时日,博赢越发逼得紧,相府终日激流暗涌。我私下没少寻思,早晚必将与博赢展开一场恶战,我更要趁乱手刃至仇。可是,卓星阴险,善用冰蛇之毒,每次大战,不论敌友,通盘全杀。于是,我一番权衡,昨日趁其不在,潜入他房中。哪料尚未寻到冰蛇解药,便听脚步声起。我惊急之下,藏在柜中。侧耳倾听,却是‘塞主’、金协、卓星三人悄然而入。他们一番窃窃私语,可惜橱柜太过隔音,我实在听不清晰。
多亏‘塞主’言辞激愤,说了一句话,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楚至极:‘我才不管什么北鞑,什么南华!我想要的,便是我的长子金协,成就霸业,坐拥天下!’
金协便道:‘母亲难道看不清?二弟非但全无助我称霸之心,反而对那博赢赤胆忠心。每每我替他斩妖除魔,他都力劝于我:‘大哥,多杀有害无益。保家卫国,一统华夏,泽被苍生,才是正道’。’
我便是听了金协叫了‘塞主’一句母亲,才敢断定‘塞主’果然是女人。
塞主沉吟片刻,便说:‘峰儿虽然心向博赢,不肯为我所用,却是我至亲至近,更是至情至性!无论如何,他不负我,我不负他!’
金协却恨恨说道:‘母亲,有他挡道,咱们大计难成!如今时机大好,千载难逢,再不出手,必将失之交臂!’
塞主坚持己见:‘你若有本事,就逼烽儿动手!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倘若峰儿不肯,你就再多用心。’
金协一声长叹:‘想让二弟回心转意?谈何容易?’
塞主不以为然:“这些年来,无论你如何自作主张,惹出事端,峰儿都是舍命护你!你们万万不能同根相煎,骨肉相残!”
听到此处,“金蝉子”大惊,略一沉吟,醍醐灌顶:“原来丞相并无反意!今日之事,又是大师兄瞒着丞相一意孤行!”
寒浪长舒一口气:“蝉兄总算有所悟!蝉兄前思后想一回,丞相居官四十载,虽有‘塞主’不断怂恿,虽有亲兄不断拆台,依然何等忠心赤胆?怎会谋反?可叹他一生鞠躬尽瘁,到头来死而后已!”
博赢听到此处,心下不由隐隐作痛:“这等要事,金峰因何不与我说?可怜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样的禽兽,岂能相留?”左思右想,心有所悟:“金峰袒护金协太过,我若知道实情,必杀金协。”
“金蝉子”一声苦笑:“不错,塞主所推,金协所为,哪一项不该株连九族?有母如此,有弟如斯,何其无奈!不过,我还是觉得古怪,乍一看,‘塞主’与两位师兄,肤色、体态不甚相似!哦,细思量,他们眉眼、神态相像如斯,倒像是母子!只是两位师兄,虽是相貌相似,因何做人千差万别?倒是应了那句话,好人没好报,恶人乐逍遥!”
寒浪一声长叹:“所以我说,今日与卓星争执,实乃不智。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依我之见,你我定要结盟,更要多生一双眼。且将深仇记心间,来日方长洗大冤。”
“金蝉子”深以为然,恨恨说道:“虽是如此,心底意难平!你们‘伏波剑法’讲究‘波谲云诡’,我们‘金塞刀法’却崇尚‘勇者无敌’,哪里能容忍这等险恶心机?”
寒浪忽然一声冷笑:“蝉兄,你这话可是错上加错!‘塞主’是金塞刀法创始人,若论险恶心机,可是非她莫属!”
“金蝉子”以手扶心:“平心而论,‘塞主’恩重如山,待我不薄,无论负谁,绝不能有负师尊。”
寒浪连连摇头:“蝉兄,你难道不曾疑心?溜溜一日,因何不见了丞相?丞相便是反对,这般紧要关头,怎能缺席?他兄弟二人,可是一个有勇,一个有谋,只有兄弟同心,才可能大获全胜!”
“金蝉子”细细一想,更是惊诧连连:“不错,适才我问过二师兄,大师兄去了何处,他都敷衍着说,丞相在宫中修理博砚。”
寒浪更是连连摇头:“蝉兄,事到如今,丞相恐怕凶多吉少!”
“金蝉子”惊骇至极:“不可能!他们是亲兄弟!她们是亲母子!怎能说杀就杀,眼睛都不眨一下!”
寒浪不以为意,一笑置之:“妙就妙在亲兄弟,才不会让人生疑!为了权欲,为了霸业,为了江山,金协、卓星已是六亲不认,还管什么母子之情、兄弟之义?”
“金蝉子”闻言满心焦虑:“且问,大师兄若连爱他护他的亲兄弟都容不下,如何能够容得下你我?既然如此,丞相若有三长两短,你我该当如何?”
寒浪也是兔死狐悲:“正是,我正为此事不尽忧虑。”
“金蝉子”思来想去,一脸沮丧:“我只当自己是个人上人,却做梦想不到,做了这么多年棋子,任人摆布!当真是‘空怀绝技,为人做嫁衣!’今日之后,又当何去何从?”
寒浪一声感叹:“丞相宽厚,至仁至性;金协狭隘,不能容人。事到如今,你我再不能给金协卖命,更要彼此照应,保住余生。”
一时间,两人各怀心腹事,嗟叹不已。
天玑不愿节外生枝,率众躲至幽暗角落,敛声屏气,大气不敢深喘,唯恐惊动了这两个失魂落魄者。怎奈开元、玉衡伤重,久藏之下,呼吸之声渐行渐重。
“金蝉子”、寒浪素来狡猾,听力极佳,立时明察。
黑暗之中,二贼对视,当即会意:“暗角必是藏着敌人。”无声的冷笑,挂上两人阴险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