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陈年往事
第五百七十三章 陈年往事 (第1/2页)文真纵然气急攻心,却是无可奈何,心知晴颜也是好意,只好借坡下驴,停止攻击。虽是如此,依然气冲斗牛,一甩英雄袖,勃然慨然而去。
如此一来,还是与文真结下仇怨,绿芙不禁忧心不已。想到短短一个月,先后遭遇天桥奇难、冰蛇寒毒、大康牢狱、金刀施暴、王宫围堵、武科蒙冤,当真是“处处鬼门关,步步有凶险”。
绿芙思来想去,愁肠百结,忧虑难已:“不行,我和笛龙,再不能殃及晴颜。”事到如今,思乡之情,愈演愈烈;思亲之火,愈燃愈旺,只有速速归蜀,方能排忧解难。
那日晚间,绿芙生平第一次主动接近晴颜。半晌未曾开言,只是相对而站。她自然不敢看他的眼,只盯着那有楞有型、坚毅明朗的脸。
晴颜心知绿芙有要事相商,就耐心待她开口。这般相对,只觉喉痛哽咽,愈发难受难忍。
良久,绿芙才缓缓说道:“颜哥哥,我姐弟今日还能活在人世间,全靠颜哥哥舍命相救。绿芙不才,心怀感激,一生铭记。”
微风袭来,忽闻荷香,幽幽怨怨,缠缠绵绵,令晴颜怜爱无限,只想抱着她给以温暖,根本未听清她所说何言。
只是,怜也不敢,爱也不敢,抱更不敢,晴颜半晌才缓上一口气,硬撑着说一句:“芙妹不必客气。”
未毕,已经后悔:“怎这般词不达意,愚不可及?”他本该说:“为了绿芙,晴颜舍死忘生,心甘情愿。”却一开口,事与愿违,背道而驰。
绿芙低垂着粉面,又在轻言:“前些时日,颜哥哥遭此大难,都因受我姐弟牵连。”
晴颜急做深呼吸,费尽心力,终于控制住欲伸展开来的双臂,脱口而出的话,却是不可救药:“芙妹言重,你我同门,本该同心。”言毕,悔之晚矣,几欲扼腕跌足。他本该说:“能与绿芙有缘,晴颜死而无憾。”
绿芙不知晴颜伤情,更不知他之痛悔,只是定定看着他的下巴,终于下定决心,直言不讳:“明日,我和笛龙归蜀。那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亲人如织,颜哥哥不如,不如……”
她顿了顿,念及晴颜身处险地,本是想说:“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西蜀毕竟比东吴安全。”但是,她比晴颜还不争气,唯恐他会错了意,脱口说出的却是:“日后,颜哥哥若有闲暇,不如来蜀都做客。”
晴颜怔了半晌,绿芙的离开,本是在意料之中,可却在他情感容忍度范围之外,而且来的这么快。晴颜又是伤心,又是悲痛,又是焦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留住她,不惜一切代价!”
可成,他绞尽脑汁,却是苦无良策,只觉无可奈何。
晴颜头痛欲裂,心急如焚,伤痛难忍,简直不知所云:“绿芙,此去西蜀,山高水远,道路艰险,定要一路小心。”
言毕,不可置信,恨不得自抽:“这话难道出自我的口?”
晴颜又悔又恨,又急又气,几欲以头抢地,嚎哭转铣,却说不出一句:“今日一别,相隔千里,万水千山,何日重见!”
他眼睁睁看着绿芙深施一礼,飘然而去。
顿时,失落、伤痛、悔恨,难以自已。
整整一夜,晴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几欲哭瞎双眼。
次日清早,晴颜还在痛苦中煎熬,慕兰却快活得像只小燕子,背了个小包袱,逃出公主府,蹦蹦跳跳,飘飞着来到。
慕兰兴致极高,嘴里更是有说有笑:“芙姐姐,这可是九年来我第一次出远门,昨晚一夜未睡,简直等都等不及。”
笛龙内心狂喜,脸上却故作波澜不惊:“慕兰,你不怕你母亲和那个三殿下到处寻你?”
慕兰大眼睛瞪得溜圆,一脸不屑:“有什么好怕的?怎么都好过闷在家里!让我抄《女则》,还不如杀了我。”
笛龙心中窃喜,脸上却是不尽忧虑:“你母亲怪罪下来,咱们如何担当?”
慕兰毫不在意,小嘴一撇:“我是去是留,又不关你事。天塌下来,有芙姐姐担当。到了蜀国,更有龙娘娘。”言毕,顾自笑得合不拢嘴,一脸的憧憬和希望。
笛龙心中乐不可支,面上却故作凝重:“慕兰,你没听过?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那可是‘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到时候,你若‘畏途巉岩不可攀’,莫要‘侧身西望哭残年’!”
慕兰毫不领情,一脸不以为然:“芙姐姐告诉我,真正的蜀道,‘上有六龙回日,下有冲波逆折’。我还要看那‘飞湍瀑流、砯崖转石、枯松倒挂’,你那区区巉岩,何足惧焉?”
这厢,绿芙已经在与晴颜告别。
晴颜怔怔站在那里,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笛龙眼见晴颜神魂颠倒、失魂落魄,嘴里取笑道:“颜哥哥也见了,女人们都婆婆妈妈,想来我这一路都是不得消停,就盼着你顾忌兄弟之情,替我一路分担。”
晴颜怔怔看这笛龙,依然伤心的不知身在何地,更不知如何言语。
笛龙心知他伤痛,更是下了一记猛药,向他伤口狠狠地撒盐:“不过说来说去,这些都是小事。颜哥哥,你可不要忘了,蜀国那边,你还有个又温柔、又体贴,颜值又高、情商又高的情敌。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从前我还帮你打过他一顿,可惜,你那情敌虽然记性虽然不好,耐性却是没的说。总之,你这竞争,你这压力,当真是比山还大。必须你亲自去打上一架,让他长出记性,丢了耐性,才有望摆平。”
晴颜闻听,心中更是一惊。
笛龙继续煽情:“颜哥哥,废话我也不多说,我只问你,是现在一起走,还是过后个人追?要不然,我在路上等你?实在不行,我送完她们,再回来接你也成。反正我父母之仇未报,只是,我再来之时,你莫要孤影相吊,形容枯槁。”
笛龙打趣之言,晴颜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觉得绿芙走了,什么都完了!
天是这般昏暗,云是这般弥漫,风是这般凄惨,就连那蓝天,也是如此黯淡!
他眼睁睁望着绿芙踏上归程,却一句挽留的话也说不出口。
笛龙心中暗笑:“这呆子在蒹城生活了整整二十二年,自然是故国难舍,故土难离。何况,他世世代代,祖祖辈辈,在此繁衍生息,如何抛得开?得让他好好痛上一回,他才知道什么该舍,什么该求。”
慕兰眼见晴颜掩饰不住的伤心失落,笛龙却是满脸幸灾乐祸,不由得十分气恼:“笛龙,你怎么没心没肺?对待兄弟,不去好生安慰,反而落井下石?”
笛龙涎着脸说道:“倒是我徒弟,说话都随我。”
慕兰大怒:“我没你这样的师尊,根本没有好心。”再不理笛龙,自顾追随绿芙。
笛龙故意拖在最后,走路慢慢腾腾:“跑那么快做什么?不知晴颜大病初愈,追起来十分吃力?”
绿芙自顾想着心事,对周边充耳不闻。
慕兰却听得清清楚楚,扭头急问:“笛龙,你说什么?”
笛龙两眼望天,自命不凡:“有情人终成眷属,用不着凡人眷顾。”
再说晴颜,远眺杨柳婀娜的背影,彻底消失出了视线,只觉得自己真真连慕兰都不如,
回到家中,随便一看,便看到绿芙留在墙上的那幅丹青《静月荷》,宛然看见清水芙蓉般的绝世倩影。低头回顾,又见堂前绿芙留下的那把旧瑶琴,宛然听到悠远流长的天籁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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