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杀伐决断
第五百七十一章 杀伐决断 (第1/2页)博赢凝视着笛龙,半晌方问:“我且问你,你父可是‘魁星’弟子——天权?”
笛龙一脸坦然,从从容容答道:“启禀君上,天权正是家父。”
博赢先是满腹狐疑,突现满脸都是戾气,略一沉吟,冷然追问:“你父既是天权,可你的‘劈风剑法’,又是何人所授?”
博砚闻言,一颗心犹如倒悬,自是忧心不已:“笛龙虽是自幼跟着天权,可是笛龙的相貌,哪里和他有一丝相像之处?笛龙这样的出身,连我都疑心,如何能说服父君?”
笛龙一脸平静,更是直言不讳:“启禀君上,草民所有武功,都是得自家父真传。”
博赢闻言,握紧双拳,一双凤眼,如刀切割,直盯笛龙:“这么说,令尊并非天权,而是龙帆。”
笛龙自知吴蜀势不两立,博赢与阿龙宿仇极深。倘若说出实情,不要说自己性命难保,就连绿芙、晴颜、“魁星双锏”,也要备受牵连。
如此一想,笛龙心中一凛:“我纵然不顾惜自己,却不能不顾亲人。”念及于此,面不改色,坦诚说道:“君上此言差矣!君上明明知道,龙帆本是家父仇人!”
博赢闻言变色,更是目不转睛,直视笛龙,诧异于他小小年纪,如何处乱不惊?诧异于他胸襟坦荡,如何宽似海洋?沉吟片刻,博赢神色渐缓,明知故问:“你父天权可还健在?”
博砚那颗狂跳不止的心,方才略有平静,闻听此言,又是暴跳如鼓。
笛龙直视博赢,波澜不惊:“家父受奸人所害,九年前罹难。”
博赢闻听此言,一颗心切割摧剥般苦痛。天权是他的心腹爱将,为他失去一只眼睛。天权素来心高气傲,铁骨铮铮,残疾之后,不愿寄人篱下,直到后来罹难,都不曾向他求助。不仅如此,天权更是忠心护主,还曾在暗中对博赢进行提醒和保护。
博赢早已对残害天权的“蝉蛛二子”恨之入骨,却为对付金峰,按捺隐忍。
博赢虽然心机颇深,疑心极重,却是个念旧之人。多年以来,他深觉愧对天权的耿耿忠心。
“魁星双锏”守在博赢身后,唯恐笛龙有失,早已心急如焚。
玉衡悄悄移步上前,低声恳切说道:“君上,笛龙确是师兄之子。他年幼之时,微臣还曾抱他。笛龙自幼得师兄教诲,忠孝仁义,明礼诚信,甚有其父之风。”
博赢闻言,内疚之余,心生伤感。伤感之余,心生怜爱。一双眼睛瞬间湿润,神色登时缓和下来。
但是,帝王之心,何等坚韧?这股怜爱之情自然是转瞬即泯,一个念头闪电般袭上博赢心头,统领他的思想:“天权年轻之时,曾受重伤。射狼亲口说过,他再不可能生育。何况,笛龙相貌与龙帆如此相象。既然如此,笛龙怎可能是天权之子?”
念及于此,博赢再不犹豫,大喝一声:“来人,笛龙毒针伤人,罪在不赦。推出去,斩了!”
早有御林军闻听圣上口谕,冲将上来,麻肩头拢二背,捆了笛龙,便要推下去。
博砚大惊失色,第一个跪地扣头,低声恳求:“父君,天权一生忠勇,只留下这点二骨血,恳请父君垂怜。更何况,笛龙只是个孩子,他虽毒针伤人,却非出本心,而是事出有因。更可恨“金蛛子”,毒针害人,反噬其身,可谓是‘自食其果,自作自受,自取灭亡’,本来就是报应。”
可是,无论愽砚如何求情,博赢偏开头去,只当不见。
博砚又急又悔,地上好几块方砖都被他磕碎:“当初若不是我让笛龙出头,他本不会遭此厄运。他若当真丢了性命,我又于心何忍?”
他生就一颗仁者之心,眼见父君不为所动,急忙跪爬数步,抱着博赢大腿,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父君,金塞禽兽为非作歹,鱼肉百姓,早已恶贯满盈,死有余辜。笛龙无意参加武科,是儿臣肯请他出山,只为对付这些奸人。既然如此,笛龙无过,反而有功。他若因此送命,儿臣如何自处?”
博赢眼见最爱的嫡长子,不顾性命救护笛龙,不喜反忧:“我儿早晚继承大统,身为帝王必须心肠硬,如若不然,如何镇得住奸佞?”
念及于此,博赢一脸狠厉,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博赢一边沉思,眼角余光还扫向东看台文官一席。看过之后,心中暗道:“金峰倒是老狐狸,一向老奸巨猾。他从前是我心腹智囊,如今更是我心头大患。数十年来,我与老狐狸暗中博弈,当时有输有赢。天枢之死,更令我心生芥蒂,却苦于毫无证据。尤其是近几年,老狐狸野心梗似日益狂妄,急剧膨胀。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我虽深以为患,却因谋略悉敌,不敢轻举妄动。今日之事,老狐狸的态度,一如从前,即不出头,也不露面,站在当地,盯着我一举一动,跟着我无动于衷。他不仅在暗中观察,更为下一步险棋,小心谋划。事到如今,他越是沉默寡言,我越要小心防范。”
博赢又看看博砚,眼见爱子满面焦虑,更是打定主意:“即使笛龙是龙帆之子,我也不会轻易要他性命。杀一个笛龙,于我何用?若用笛龙威逼龙帆,置换青荷,那才是妙棋一招。”
博赢又看看“魁星双锏”,眼见二人满面忧色,不由心下怜惜:“即便笛龙该杀,我也要暗中下手。我不能因为一个笛龙,伤了追随我数十年的忠臣良将之心。”
博赢又看看百姓席,眼见台下一片哗然,不由心下愕然:“正如青荷所言,平民不可小觑。我下令杀龙,平民场上那么多双眼睛,都射出不满和鄙夷。看来,“金蛛子”的确恶贯满盈,以至于天怒人怨。可笑啊可笑,她临死都不知,这恰恰是我一手炮制,而且是民心所指。”
博赢何等精明?瞬间沉思,已经换来当机立断:“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莫须有的罪名,杀掉笛龙,毁我父子之义,伤我君臣之情。恰恰相反,我要利用笛龙,成就我圣君之名。”
念及于此,博赢对忧心忡忡的博砚完全置之不理:“他是我至亲至近之人,我若太过宠爱,反而对他不利。他虽足智多谋,却太过仁厚。当真是‘治国安邦有余,勾心斗角不足。’倘若这般下去,争权夺利,绝非敌人对手,如何当得了一国之君。更何况,老狐狸却擅长用权势和利益,拉帮结派,宫内宫外,朝上堂下,遍布多少耳目。表面对我们父子毕恭毕敬,敬爱有加,骨子里恨不得杀其身,夺其权,抢其位。既然如此,我父子怎能不多加防范?”
博赢不动声色,对周边已是一览无遗:“你看,老狐狸眼角的余光,正关注着我。“金蛛子”咎由自取,老狐狸决不会出面。但是,博砚倘若将笛龙的安危记挂于心,老狐狸定能看出,笛龙是博砚亲信。从前,笛龙身陷囫囵,便是博砚出面,免除牢狱之灾。笛龙既与龙帆渊源极深,老狐狸定会乘机弹劾,更是对博砚大大不利。”
博赢依然声色不动,望向文武群臣,心中暗道:“今日正好借此良机,察言观色,认定一回哪些是护君党,哪些是拥相党。”
不看则已,看过之后,博赢大吃一惊:“足足将近半数之朝臣,见到我不支持博砚,都是面露喜色。”心下醒悟,忧愁暗生:“多少面孔,茫然随波逐流?他们这样在乎一时名利,如何为我东吴守得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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