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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一章 辽国水师威胁论(2)

第七百四十一章 辽国水师威胁论(2) (第2/2页)

李二虎叹息一声:“不管他要什么……”
  
  “如今我等都只能听从他!”
  
  不听对方的,自己这点斤两皮肉,转瞬就会被这汴京城的饿狼给吞吃干净。
  
  “且先回城,去泰山大人家中拜谒!”李二虎沉声说着。
  
  张绥惊讶的看向他:“姐夫,您怎还这般敬老匹夫家?”
  
  李二虎回头瞪了一眼张绥:“绥弟,噤声!慎言!!”
  
  他那泰山田齐的跟脚,李二虎是晓得的。
  
  那田齐年轻的时候,只是这汴京城里一个小商贾。
  
  论跟脚出身,还不如他李二虎。
  
  但短短二十年不到,其就崛起成为这汴京城布铺行会会首。
  
  而原来的会首一家,却早已销声匿迹,无影无踪。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有多少血雨腥风?
  
  没有人知晓!
  
  所以,即使心中恨毒了田齐,李二虎也从不敢表露半分。
  
  甚至还依旧和过去般,每月初一十五,亲至田齐府邸问安。
  
  这作坊的事情,也是按时汇报。
  
  当然‘高官人’一节,被他隐去了。
  
  ……
  
  李二虎认识的‘高官人’牵着马,沿着道路,从南熏门下入了汴京城。
  
  此时,正值傍晚黄昏时节。
  
  这南熏门下,数千头猪崽和羊群,挤在一起,味道大的就连守门的官兵,也都是拿着布,掩着鼻子。
  
  ‘高官人’却不在乎这些,他牵着马儿,从羊马墙下走过,绕开牲畜群,进了城门。
  
  入城后没走多远,他就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静静的似乎在等什么。
  
  过了一会,几个报童,捧着今日的汴京新报,背着褡裢,沿着道路走了过来。
  
  “卖报!卖报!今日新出的汴京新报喽!”
  
  “今日朝报:北虏水师大胜高丽水师,汴京新报评论员胡飞盘据此言:此诚祖宗以来,所未有之大危机!”
  
  ‘高官人’听着报童们沿街叫卖的声音,他连忙避到一旁,躲到附近的小巷,只眼睛牢牢的看向走过来的报童。
  
  直到他看到报童之中,那个明显比其他孩子更高、更壮也更机灵,声音更大的男童。
  
  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只觉自己的一切付出,都有了回报。
  
  他已经知道,他的孩子,在汴京新报过的很好,得到了多位教官、老师的赏识。
  
  今年下半年就可能被汴京新报推荐去算学、律学或者武学里当学徒。
  
  这可是顶尖的出身了!
  
  ……
  
  李二虎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到了汴京城。
  
  入城后,他就朝着田齐的府邸方向赶。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五丈河的河水,倒映着落日的晚霞,龙津桥前,一盏盏的红栀灯开始被人点亮。
  
  脂粉的香味,从附近的小巷飘出来。
  
  远远的,甚至还能听到小唱的歌姬那婉转低沉的吟唱余声。
  
  “妆席相逢,旋匀红泪歌金缕……”
  
  “意中曾许,欲共吹花去……”
  
  李二虎听着吟唱声,忍不住驻足聆听。
  
  因为这一首《点绛唇》是汴京人,老少皆知,传唱了数十年的名词。
  
  乃是大才子,有当代柳三变之称的晏几道所做。
  
  对李二虎,这首曲子,代表了他曾经的青春——他年轻时,也曾醉卧勾栏,也曾聆听着此曲入眠。
  
  而如今……
  
  他却只能奔波在这世上,为了父母妻儿而拼命。
  
  休息了片刻,李二虎正要继续上路。
  
  几个报童,结伴从前方的小巷子里,一路叫卖着出来。
  
  “卖报!卖报!”
  
  “今日新出《汴京新报》!”
  
  “今日朝报《北虏水师大胜高丽水师》,汴京新报评论员胡飞盘据此言:此诚祖宗以来所未有之大危机!”
  
  李二虎听着报童们的声音,忍不住从身上掏出五个铜钱,去找他们买了一份。
  
  没办法!
  
  谁叫今天的汴京新报,太过劲爆了呢?
  
  ……
  
  文彦博靠在御赐的太师椅上,半闭着眼睛,听着身旁的仆人,给他念着的汴京新报内容。
  
  “假使有朝一日,北虏水师泛海而来,而我朝海疆无防,则从河北至京东,千里之地,皆为胡虏践踏,如此神京动摇,社稷危难,只在旦夕!”
  
  “都堂宰执,宜当深戒!”
  
  文彦博慢慢的睁开眼睛,伸手从仆人手中接过了那小报,放在手上仔细阅读。
  
  一双浑浊的眼睛中,闪现着精光。
  
  良久,文彦博道:“这胡飞盘,果然是胡言乱语!”
  
  “但朝中诸公,却也确实应该戒备起来!”
  
  “不可使胡虏,有犯我海疆,侵我河北、京东之机!”
  
  汴京新报什么底细?
  
  文彦博清清楚楚。
  
  所以他知道,这是奉旨放话!
  
  虽然,他也不清楚,宫中到底为何要搅动这场风波。
  
  但配合着宫中给都堂施加压力,却是他和宫中形成的默契。
  
  ……
  
  夜幕已经降临。
  
  但庆寿宫中的太皇太后,却坐立难安了。
  
  她问着被请来的赵煦与向太后母子:“官家、太后,那北虏水师,果然胜了高丽水师?”
  
  赵煦颔首:“回禀太母,据那高丽义天僧所言,确有此事!”
  
  “北虏水师,如今已全有高丽外海,高丽水师只能龟缩于其王都附近海域防备!”
  
  作为大宋最资深的恐辽症患者之一。
  
  太皇太后顿时忧心忡忡:“自古不是北人善马,南人善舟吗?”
  
  “这契丹人,怎来的水师?”
  
  赵煦道:“太母,北虏素有水师!”
  
  “其立国之初,便有着大量舟船,助其转运粮草甲械……其后灭渤海,三讨高丽,皆有水师随征!”
  
  自古,经略辽东或者半岛,都是需要水陆并进的。
  
  也只有水陆并进,才能讨平辽东、半岛。
  
  太皇太后叹息一声:“这可如何是好?”
  
  “太母,只能是加强我朝水师,在登莱之间,设镇建军,以卫京师、社稷!”
  
  太皇太后道:“如今也只能这般了!”
  
  恐辽症患者就是这样的。
  
  他们会想方设法的用一切手段,来给自己增强安全感。
  
  譬如说,自皇佑以来,大宋的回河之议,回河派最大的论据和理由就是——只要黄河回到故道,那么大宋就可以在宋辽边境上,依托黄河为屏障。
  
  于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
  
  皇帝和士大夫们,不惜连续两次发动回河。
  
  企图在中古时代,完成在现代也未必能完成的逆天工程——强行逆改黄河的流向!
  
  结果——
  
  大自然教做人!
  
  两易回河,直接让河北经济两次进icu,也让数十军州,数百万甚至上千万人成为难民。
  
  那两次回河,光是直接死于洪水的军民,加起来少说百万!
  
  汝以有限之材,兴必不可成之役,驱无辜之民,蹈之于必死之地!
  
  苏轼的愤怒呐喊,还言犹在耳。
  
  可回河派却依旧活跃在朝中。
  
  赵煦登基后,他们再次企图鼓噪回河。
  
  要不是赵煦按了下去,搞不好现在朝堂已经在准备回河了。
  
  而回河派,从始至终的理由和动力,都是来自于恐辽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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