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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八章 各自的上书

第两百四十八章 各自的上书 (第2/2页)

只是,看不惯王安石的新法。
  
  尤其是那些倍克百姓,以理财为名,行敛财之举的法令。
  
  蒋之奇不知这些,以为司马光也动了旧情——毕竟,司马光和王安石、韩绛、吕公著,曾并为嘉佑四友,于是趁机劝道:“相公,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下官听说,新法的许多弊端和弊政,也都在调整……”
  
  “如今文太师、张节度,还有韩相公等元老大臣秉政……”
  
  司马光却挥手打断蒋之奇要说的话,道:“颖叔,休要再言……”
  
  “老夫此生,不除王介甫邪法,死不瞑目!”
  
  蒋之奇躬身谢罪,道:“相公……”
  
  “不必再说了!”司马光沉声道。
  
  蒋之奇叹息一声,也不好再劝,只能再拜告辞。
  
  司马光亲自将蒋之奇送出府衙大门,然后拱手道:“颖叔莫怪老夫……”
  
  “老夫所虑,非在当下,而在将来……”
  
  他悠悠一叹:“老夫何尝不知,韩子华等人,已经在尽力改善王安石新法,去其倍克,加其便民……”
  
  “实在是……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今日,韩子华可以改其便民,罢其倍克……来日若有奸臣蛊惑,以‘变法’为名,再兴倍克……”
  
  “苍生何辜!”
  
  这正是司马光最担心的地方。
  
  唐玄宗年轻的时候,何其英明神武?
  
  然后,一朝怠政,沉迷享乐,就任用奸臣,大肆敛财,造成天下板荡,国家沉沦。
  
  当今天子亦是年少聪俊,大有为之主。
  
  若其在位日久后,也和唐玄宗一般……如何是好?
  
  所以必须将王安石的新法全部打倒、批臭,让后来者不敢越雷池一步。
  
  可惜,没有人支持他。
  
  更没有人相信他。
  
  都认为他在杞人忧天也都觉得他在无理取闹。
  
  尤其是两宫,竟将他晾在陈州,像役法调整这么大的事情,连派个使者来象征性的征询他的意见的事情都没做。
  
  还不如先帝!
  
  先帝至少会做表面工作,至少会表达出愿意听取谏言的态度。
  
  蒋之奇叹了一声,拜道:“相公,一代人只能管一代人的事情啊……”
  
  “下官听说,天子虽幼,却是有自己主见的!”
  
  “您为何不和天子谈谈?”
  
  司马光听着,眼睛渐渐亮起来。
  
  是啊……
  
  天子虽幼,却是有自己主见的。
  
  若我将我的肺腑之言献上,天子必然知晓我的一片苦心。
  
  于是,对蒋之奇深深一拜:“多谢颖叔点醒!”
  
  “不敢……”蒋之奇再拜,然后对司马光道:“相公请留步!”
  
  目送着蒋之奇在其仆人的簇拥下,骑着马向着汴京而去。
  
  司马光重新振作起来。
  
  他回到府衙,当即吩咐左右:“为老夫准备笔墨纸砚……老夫要上书天子!”
  
  ……
  
  河南府,永安县凤台乡,山水之间,帝陵巍巍,旧日的固台村,今已是大宋神宗皇帝帝陵:永裕陵。
  
  蔡确再次巡视了一遍这座已经接近完工的先帝陵寝。
  
  尤其是地宫设施,确认不存在任何问题后,他才放下心来,对着汴京方向再拜:“总算不负先帝知遇之恩矣!”
  
  这座帝陵,从前期选址、勘探到建设、施工。
  
  一草一木,一砖一石,皆他亲手督办。
  
  现在,汴京城的少主,地位稳固,而先帝帝陵也已经竣工。
  
  恩已报,是该想想他个人的问题了。
  
  “不知回京之后,老夫将出知何地……”
  
  宰相为山陵使,山陵使回京卸任,必然出知地方,这是传统也是规矩。
  
  而现在天下州郡,适合他这个宰相出知的,也就那么几个府。
  
  沿边不要想,河东有吕惠卿,大名府是韩维,河南府有冯京,江宁是王安礼。
  
  他能去的,也就是河阳府、扬州、青州了。
  
  若可以选择,蔡确希望去扬州。
  
  因为扬州养人,也因为扬州适合他发挥。
  
  他还年轻,还想再次宣麻。
  
  这样想着,蔡确就回到他在永裕陵附近的山陵使官衙。
  
  正好,碰到了被任命为山陵按行使的张茂则。
  
  张茂则看到蔡确,就厌恶的别过头去。
  
  蔡确则呵呵的笑了一声也不行礼,直接从这个阉竖身边走过。
  
  在走入山陵使官衙的刹那,蔡确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相公,您应该上书天子,向天子汇报一下您在河南府的事情了……”
  
  蔡确回过头去,看到了按行山陵副使梁从政的身影。
  
  蔡确对着梁从政的背后,深深一拜:“多谢明公点醒!”
  
  是啊!
  
  他来河南之后,一直未曾向天子汇报自己在河南的所作所为。
  
  他真是失了智!
  
  怎犯下这样的大错!?
  
  蔡确想着自己听到的那些传说,立刻回到书房,把门关起来。
  
  然后提笔开始酝酿情绪。
  
  ……
  
  梁从政轻轻的走在官衙内。
  
  耳听八方,眼观四路,那些内臣的动作,都被他看在眼中。
  
  他悄悄的走到张茂则休息的厢房前,竖起耳朵,聆听着张茂则在厢房内无能狂怒的动静。
  
  然后,他拿起一个本子,在上面记下来:九月癸丑,山陵按行使张茂则,私下砸毁器物,似有怨怼之色,隐有狂悖之行。
  
  然后,他就将这个小本子收起来,轻轻的离开,就像他来时一般,犹如幽灵。
  
  但在这天下午,一骑轻骑,疾驰汴京,就像过去数十个日夜一样,将梁从政的报告,送到了保慈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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